长期新冠疫情现在让人们关注其他长期疾病

长期新冠、慢性新冠、新冠后遗症、长期患者症状。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们了解到新冠病毒的猛烈冲击可能伴随着长远的影响。或许是人类历史上首次，一种短期疾病的长期效应正在全世界范围内被如此大量的科学家用如此先进的技术和如此众多的研究对象进行深入研究。

然而，长期新冠的概念也提出了一个更广泛的问题。如果我们能够出现长期新冠，那么我们是否也可能出现其他所谓短期疾病的长期版本？例如长期疟疾？长期肺炎？长期带状疱疹？

长期新冠的探索

当人们在急性新冠阶段结束后，仍然出现症状，且新冠病毒检测结果为阴性时，医学界最初的反应是将其归咎于年轻患者（尤其是女性患者）

的“焦虑”，或是将老年患者的症状视为“自然衰老”。不仅医生忽视了普通民众的新冠后症状，他们也忽视了同行医护人员的新冠后症状。

随后，研究开始进行，结果逐渐浮出水面，最初是涓涓细流，后来变成了汹涌澎湃。COVID-19通常被视为由SARS-CoV-2冠状病毒引起的一种严重急性呼吸道疾病。长期新冠指的是它的后期效应，这些效应可能涵盖广泛，不断演变，并且持续时间不确定。美国梅奥诊（Mayo Clinic）将其定义为“对病毒的炎症性或宿主反应，大约在最初感染后四周出现，并持续一段未明确的时间。” 一项对感染后14至110天的数据进行的综合分析列出了55种长期新冠症状，其中最常见的包括疲劳、头痛、注意力障碍、脱发和呼吸短促。

另一项涉及“康复”后六个月的患者的研究发现，“功能性移动障碍、肺部异常、精神健康障碍。”其他研究还提到了脑雾、认知功能障碍、味觉和嗅觉丧失、肌肉和关节疼痛、抑郁、自身免疫疾病和神经障碍。最近一项2023年的综述指出：“已识别出200多种症状，影响多个器官系统。据估计，全球至少有6500万人患有长期新冠，且病例数量每天都在增加。”鉴于以往大流行病后的已知后果，医学界本不应对新冠的这些后果感到意外。

1918年流感大流行及其他疾病的长期影响

1918年流感大流行后，许多人在几周、几个月甚至几年后仍受其困扰。有些人再也没能恢复如初。疲劳、失眠和抑郁是流感后常见的症状。

流感大流行后的六年内，精神病院的入院率显著增加。在1918年流感大流行期间或之后出生的人，成年时身高普遍略低，约60年后，他们患

心脏病和糖尿病的几率更高。

鉴于1918年流感以及SARS和MERS等疾病过去的长期影响以及当前对COVID-19的深入研究，其他疾病的长期影响已经不是看起来可能，而是几乎可以肯定。长期新冠的发现导致了“新冠病毒感染后急性续发症”（PASC）这一术语的出现，这是一种用于描述新冠病毒感染后遗症的医学术语。

相应地，我们也见证了更为普遍、更为通用术语的复兴，如“急性后续发症”（PAS）和“病毒后综合症”。某些疾病的PAS容易被人们接受，因为它们影响同一主要器官，并在急性阶段后的晚些时候出现类似症状。例如，儿童时期的肺炎可能导致成年后的肺功能缺陷，以及“成年哮喘、非吸烟相关慢性阻塞性肺病和支气管扩张症的增加风险。”

结核病有两种形式：活动型或潜伏型。这意味着我们的体内可以携带结核病菌，在免疫力低下时变得活跃。这可能发生在我们生命的多年甚至几十年后。带状疱疹被定义为一种急性病毒感染，但可以说它因两个原因而具有慢性特性。首先，即使皮疹消失后，疼痛可能会持续数月甚至数年。其次，即使所有症状消失并且患者被认为已经康复，“病毒仍潜伏在脊髓后根神经节中。”因此，类似于结核病，带状疱疹在压力时期可能会再次发作，即使是多年后。其他疾病的PAS更难被接受，因为它们的症状更为多样化。

疟疾是一种由蚊媒传播的寄生虫病，其发展过程十分复杂。被蚊子叮咬后，在出现任何症状之前，它可能有六天到一年的潜伏期。然后是慢性疟疾，可持续数年。我们似乎认为，只要发烧，我们就会生病和感染，但无声的感染可能会持续存在。慢性疟疾会导致贫血、增加对其他感染的易感性，甚至导致孕产妇并发症。此外，患有更危险的脑型疟疾的儿童已被证明会患有终生神经系统问题，例如“认知、运动技能和视觉协调障碍，以及癫痫发作和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

登革热是一种由蚊子传播的病毒性疾病。它比疟疾鲜为人知，但同样或更普遍。由于登革热在西方世界鲜为人知，因此对其的研究相对较少。其发热期约为一周，但其 PAS（身体疼痛、疲劳和抑郁）持续时间要长得多。大多数研究最多只进行六个月的跟踪。但古巴一项为期两年的研究实际上表明，一年后疲劳感有所增加。

一项针对两年多前感染埃博拉病毒的患者的研究发现，他们仍然面临视力、听力、吞咽、睡眠和关节痛的损害，以及记忆丧失、精神错乱和慢性健康问题。

过去 50 多年来，研究表明病毒感染通常会产生长期持续的影响。1970 年的一项研究表明，小鼠的新生病毒感染会影响它们的行为和体重，进而影响它们的衰老过程。1985 年的一项研究表明，子宫内接触病毒感染会增加成年后患癌症和糖尿病的风险。现在我们知道，呼吸系统和胃肠系统的急性感染会引发长期炎症性疾病。

即使像烧伤这样的时间和空间非常有限的疾病也会“对人们的生活质量产生长期持续的影响，并持续存在与疤痕、挛缩、虚弱、体温调节、瘙痒、疼痛、睡眠、身体形象和心理健康相关的问题。”

三个障碍似乎限制了我们从整体上看待这些疾病的想象力，从而限制了我们对它们的彻底治疗：我们似乎迫切希望将所有疾病视为短期的，这意味着完全可以治愈；如果不能所有疾病都可以治愈，那么我们至少希望将它们整齐地分为急性和慢性；我们希望将每种疾病明确地定位到对某个器官的影响。

多长才算长呢？

我们希望有明确的答案，要么处于健康状态，要么处于生病状态。如果我们要生病，我们只想生病有限且明确的天数。所以我们不想考虑疾病的长期影响。但不幸的是，它们确实存在。一项研究发现，对于冠状病毒，60% 的所谓康复患者在 12 个月内会感到疲劳。对于登革热，一项研究发现患者在感染两年后出现临床症状。一项针对 SARS 的研究发现，40% 的受试者在四年后会感到疲劳。12个月、2年和4年并不意味着PAS的结束——只是研究的结束。

“长”到底有多长？为什么一种在体内长期活跃的疾病会在四年后突然消退？它可能不符合我们的希望、我们的日历或我们的注意力范围。2021 年的一项病毒后综合症研究表明，病毒载量和炎症通常在急性期后立即消退，但在数年后逐渐增加，从而带来新旧症状。一些人认为1918 年流感可能是 20 世纪 60 年代（大约 40 年后）冠心病激增的原因。

进行10年、20年甚至40年的纵向研究需要时间、金钱、长时间的关注，更不用说历史倾向了。我们必须等待才能对 COVID-19 进行真正的长期研究。但与此同时，如果我们仅仅因为无法证明、不理解或者还没有研究证据而忽视患者的病后症状，那就是无益且不负责任的。我们对疾病和医学尚不了解的知识将在未来充斥许多教科书。我们需要保持谦虚和开放的心态。

重新思考“急性”与“慢性”以及“单系统”与“多系统”

我们也喜欢将事物整齐地分类。对于疾病，我们的做法是将其分为慢性和急性。慢性疾病发展缓慢且持续时间较长：如糖尿病或甲状腺功能减退症。急性疾病发病突然且持续时间短：如骨折、心脏病或流感（流感）。但骨折可能是骨质疏松症缓慢发展的结果，而心脏病发作可能是血管中斑块缓慢堆积的结果。即使是流感也可能有很长的PAS。

也许不存在急性和慢性这样明显的类别。也许它更像是一个频谱。也许其中一个会导致另一个。急性病症可能是慢性疾病的结果。最初的急性感染可能会变成慢性感染。此外，慢性化身可能与原始疾病相同，也可能不同。我们倾向于认为一种疾病影响一个器官，或者换句话说，影响一个系统。但这种观点正在受到质疑。许多自身免疫性疾病，甚至糖尿病和高血压，现在被认为是多系统疾病。

此外，医生兼学者芭芭拉·斯塔菲尔德博士表示，许多疾病本身并不是不同的实体，而是异质的实体，它们都是相互关联的。她举了个例子：“甲状腺功能减退症患者患类风湿性关节炎和心血管疾病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四倍。” 荷兰伊拉斯姆斯大学的病毒学家 Debby van Riel 博士认为，流感也是一种多系统疾病，不仅影响呼吸道，还影响身体的许多部位。

虽然 COVID-19 主要被认为是一种呼吸道疾病，但 Long Covid 被认为是“一种多系统疾病，通常影响呼吸、心血管和造血系统”，更不用说神经和肌肉骨骼系统了。

德国最近的一项研究列出了超过 25 种“非持久性病毒”以及与其相关的 PAS 的更长列表。这些 PAS 不仅涉及原发感染器官，还涉及其他各种器官，从而产生多系统的长期影响。

获得更全面的了解

我们无法全面了解疾病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们拒绝面对它。我们拒绝看到全貌，导致了此类疾病的部分治疗和持续存在，更不用说患者的沮丧和持续残疾了。

1939 年的一项研究指出：“疟疾是一种慢性疾病，而不仅仅是一种以寒颤和发烧为特征的血液感染”。然而，即使在今天，世界卫生组织 (WHO)仍将疟疾列为“一种急性发热性疾病”。1939 年的研究还警告说，“即使在数月或数年之后，仍未能理解或发现其阴险的过程及其强烈的复发倾向，导致它仍然被列为严重的社会和经济问题之一。” 然而，去年《柳叶刀》上的一篇文章标题为“疟疾：（仍然）是全球健康的优先事项”。1987 年的一项研究提出了“病毒后综合症”一词，并希望“对该综合症的认识将导致其在一般实践中诊断率的增加”。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们仍在等待。

本着乐观的精神，我们的社会喜欢将疾病视为时间短、定义明确且易于治愈的疾病。起效快、症状明显、诊断明确、灵丹妙药、解决速度快。长期的慢性病不会以戏剧性的方式出现，没有明显可见的症状，而且会慢慢蔓延——让我们面对现实吧——令人厌烦。医生失去了兴趣，有时甚至连家属也失去了兴趣。患者可能不会失去兴趣，但在数周、数月、有时甚至数年的过程中，他们因努力让别人听到和相信而感到精疲力尽。但由于这种短视和轻视的行为，我们将继续只看到彗星炽热的头部，而错过它们令人衰弱的长尾。在这样做的过程中，我们未能完全治疗这些疾病，并且给伊斯兰党患者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导致我们社会的经济损失以及部分生命的损失。

如果我们要全面有效地管理疾病的长尾，我们需要学术研究界和实践医学界的视角发生转变，从时间、年份和空间上更全面地看待疾病，涵盖多个身体系统。

今天，我们可以利用当前对长新冠病毒的发现、关注和势头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机会，最终做三件事：激发研究人员研究其他疾病的长期影响，说服医生接受看似短期的疾病可能会产生长期后果，并帮助数百万患者获得更完整的治疗和支持，让他们有机会过上更充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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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RANJANI IYER MOHAN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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